Amour tabou § 之十九 

※ 『女性向。BL性質』

 

 

  結束診療的手,輕柔的替讓熟睡的人兒重新穿上衣服,正巧遮掩了那些讓人心疼的皙白。「很痛吧…委屈你了……」宛若透析一切的銀黑眸靜凝的隨著手指的撫摸移動,儘管隔著衣服,他還是能夠與腦海中的皙白對比,手指緩緩的由走在那些纏有皙白的衣服上遊走,漂亮的臉蛋上充斥著滿滿的憂傷。事情的前因後果大致從查吉口中得知,即便有了心理準備,但是看著那滿是傷痕的人兒,他還是忍不住的哽了咽,幸好有艾德溫拍肩的點醒,他才稍稍鎮定下來。

 

  「不該阿…」想要獲得幸福不該是這個樣子的。

 

  心疼的貼服著那熟睡的臉龐,「好好休息。」溫柔的吻就這樣細落在那額上。他能做的就是慢慢治療他體內體外的傷,至於心頭上的傷--只能靠他們自己了。

 

  「晚安,燿希。」就差最後關上的縫隙,他緩緩的談吐著。

 

  離開的步伐轉移目標而來到隔壁的房間內,「只需要再多休養幾天,他的身體就會慢慢好起來的。」慢步倚近了床邊,「你滿意了嗎?」吐出的調侃,ㄧ點也不留情。

 

  趴扶在床上的人吃悶的說著,「你想說什麼。」撐著背部吃痛的撕裂感還有那因大量失血的暈眩感交雜,雖然一度昏迷了過去,最後還是慢慢轉醒勉強恢復ㄧ些意識說話。面對默迪恩的態度,他也只是一如往的冷默回應。

 

  「沒什麼。」默迪恩輕盈的笑著,看羅德包紮處理的差不多,這裡不需要他幫忙了。「這幾天我和哥哥會留下,你沒意見吧。」拿起桌上由羅德準備的琳瑯滿目的藥罐子一一細閱,再順手拿起了幾瓶抵在唇邊。

 

  「查吉。」

 

  一個叫喚聲,就足以讓查吉明白那字裡形間中夾雜的命令,不疾不徐的先欠了身後離開。

 

  「呵呵~~那麼我先去找哥哥囉。」擱下原本還拿在手中的藥瓶離去。

 

  再度關上的門扇讓凡斯汀有種鬆口氣的無奈,卻沒有表現出來。這小子…竟然威脅我。「羅德,我想休息了。」想起孩子的無恙,緊繃的心弦也不再那麼緊縛著難受,纏人的睡意終於抓到機會緊緊的糾纏不放。

 

  著手完成最後的包紮,但因為趴扶的關係,他並沒有替他著上外衣,只是拿起小毯子先蓋上再蓋上被子,確認好窗戶窗簾的緊閉後,「晚安,主人。」他這才跨出步伐離開房間。

 

 

 

  身體的傷可以一天一天的利用藥物來癒合,但是心靈上的傷卻只能不斷的利用包容、利用真心、利用愛來不厭其煩的填補,而這期間的折磨遠比血肉之軀的撕裂傷還要來的痛、來的讓人生不如死。

 

  --而你,準備好承擔了嗎?凡斯汀‧賀道名。

 

 

  離開房後,隨著來引領的查吉的指示,他來到他和艾德溫暫時居留的房間,「謝謝你查吉。」他禮貌的道了謝後推開房,「哥哥就這麼不想休息嗎?」那已經半身用著被子蓋住的躺坐在床上,不僅手上連床鋪上都是滿滿的紙張堆滿。八成是趁空檔的時候請人拿資料來的吧。

 

  「看你的表情,你又去捉弄凡斯了吧。」沒有回答默迪恩的問題,艾德溫的手無奈的擱下手中的文件。他凝望著比起在家中那聽到管家轉述的時後擔憂的表情,現在的表情除了一臉獲勝外沒有其他。

 

  「怎麼可能呢~」默迪恩一臉『你看錯了』的表情笑望著回應那在床上的人;一邊慢慢的將那些惹人厭的資料往地上丟、一邊慢慢躲進他的懷裡。「小貓咪傷沒好以前我要待在這。」

 

  無奈的瞥了那些逐漸遠離自己的資料,雖然在稍早就已經從整理好房間到來帶領他的查吉口中得知,「你沒使用能力吧,默迪恩。」無奈的大手輕拍著對方的髮梢。對於對方想要胡來可以,但絕不允許又在他沒看見的時後傷害自己。

 

  「哥哥不相信我嗎?」眨著無辜的銀黑眸對望相同的銀黑眸,很顯然的由對方敗筆。不安分的食指戳著那毫無表情的臉頰。「放心吧,這點事不需要使用的。你也看的出來不是嗎?」那些人之間的變化…

 

  抓著那不安分的手指,「你總是會為了別人而有所改變。」善良如他、透明如他,有時候總會不自覺的問自己,在那樣的壓力和環境下,究竟是怎麼培育出默迪恩的?就連他自己也是因為長期心裡不平衡,才會總是想要欺負默迪恩。

 

  他笑而不答。對於這點,他不承認也不否認,忠於在現實就好。「既然哥哥這麼想和文件約會,那我只好再去探望小貓咪了~~」起身的同時,手臂也被抓住,「怎麼了?」

 

  無奈的看著那雙彷彿獵物上鉤的得逞笑意,他將手中的文件擱在一旁,「你知道我不會那麼想的。」大手一縮,他的上半身承受了默迪恩的身子。「但是要是你還是不安,我會一直告訴你…我愛你。」就像是宣誓一樣,溫熱的吻挨近了那有些冰冷的唇。

 

  「唔嗯…哥、哥哥你都犯規……」被吻著酥麻的身子攤在艾德溫身上,小手握拳的槌打著那胸膛幾下表示不滿,卻藏不住心頭上的喜悅。

 

  寵溺的揉亂那髮梢,甚至還挪動著兩人的身子,直到他滿意的將被子蓋在兩人相依偎的身子上,「睡吧,親愛的默迪恩醫生。」攬著默迪恩的手緊緊將兩人的身子貼的好近。

 

  「噗--呼呼嗯……」因為手的遮掩,那笑聲顯得有些詭異,卻止不住默迪恩的笑意。「是、是,親愛的艾德溫醫生。」不忘反調侃回去,依偎的溫暖讓人一反那憂愁的心境。

 

  ××

 

  那黑的沉靜,四周毫無一絲光的死寂。他就這樣怔愣的處在那黑寂裡,什麼都看不見的令他畏懼。

 

  「嗚…不要……不要…」那麼一瞬間,恐懼感冷冽的竄入的他的心頭,讓他開始恐慌。

 

  「好可怕、好可怕……誰來…誰來……幫我……」他哭喃的求救著,接著就像是回應他一樣,那一道道光影就那樣模糊的出現在他面前。

 

  那光影離的他遠遠的,『對不起…燿希。』那聲音充滿歉意的說著,爾後離去。

 

  即使他沒有認出那光影是誰,但是那熟悉的溫柔聲足夠讓他確定是誰。「尼、尼爾主人--」伸出手,卻抓不住。

 

  那離去光影的身旁的光影也跟著晃動,『對不起,燿希少爺。』尾隨著殿下的腳步,同樣離去。

 

  他還沒來得及回神,那下一個光影的聲音又拉住了他的思緒。「尤、尤管家--」跨出步,卻動彈不得。

 

  那噩夢如現實般的真實--拙拙逼人。逼迫的他一再面對被拋棄的絕望和傷痛,崩潰的抱著頭,緊閉的眼不斷流露出淚水。「不--不要對不起……為什麼、為什麼不帶燿希一起走……為什麼……」

 

  『回來吧…燿希……我只是不想失去你……』那聲音惆悵卻沒有接近,就那樣遠遠的不敢接近。

 

  緊閉的雙眼在認得這聲音的主人後緩緩睜開,他膽卻的看著那身影的方向,有種哽咽的矛盾讓他沒有開口,只是靜靜的、揪心的看著那抹身影。

 

  『對不起……對不起……』

 

  那一聲聲的歉語緊緊揪住著他的心弦,更讓他感到困惑。他一直…一直都不懂得這個人在想什麼或想做什麼,充斥著自私的慾望、不顧他人的想法……這人的一切都讓他感到厭惡--但為什麼,他的心卻覺得好痛好痛?

 

  「凡斯汀少爺?」

 

  『…燿…唔噁……咳咳……』那身影像是對燿希斯的叫喊有所反應而站起了身,但是沒一回,他卻莫名其妙的像是被人用力砍了一刀一樣的震了一下身子,爾後那腥人的血味便從他嘴裡吐出。

 

  「凡斯汀少爺!!」他忍不住的衝上前想要一探究竟,但是手裡的溫熱卻讓他想起了那令人可怕的事實--那就是他傷害了凡斯汀。

 

  他瞠大著雙眼,手裡的鮮紅慢慢的喚起他的記憶。

 

  「不…不……不----!!」

 

  抹不去的淚、拭不掉的血都讓他崩潰,溫熱又帶點腥味的血紅讓他感到恐慌,可是他卻只能無助的抱著頭哭喊。

 

 

  大手愛憐的摸著那憔悴的臉頰,偶爾還是去那眼角滑落的淚。「燿希…不要這樣傷自己……」撐著那還隱隱約約發疼的傷,他在半夜挨近了這房裡。其實真的沒有那麼痛了,燿希斯的血讓他的傷口總是比他人更快來的癒合。但是宛若他那心頭上的擔憂,那傷口也跟著沉重。

 

  他無能的垂首著,又一次…又一次的傷害了他最不想傷害的人,然後又一次的只能無助的坐在床沿邊低喃、甚至是期盼--那人不要再這麼傷害自己。

 

  「讓我來吧。」熟練的把像是針的東西滲入燿希斯的皮膚中,更把一種透明的藥劑打入體內。

 

  「你--」你什麼時候出現的。驚愕的金眸看著應該入睡的默迪恩卻出現在這裡。

 

  將針抽出之後用藥布覆上揉一揉,「醫生的直覺。」不訝異凡斯汀的反應,默迪恩只是笑笑的將藥品重新整理過。再重新看著燿希斯的呼吸平穩了許多,稍稍放了心。「你才是為什麼會在這裡。」看著只單批一件外衣就來到房間的男人,他的手很不客氣的撫上那傷口的包紮處。「傳聞果然是真的呢。」看著手壓過的力道並沒有讓凡斯汀的表情有所變化,心裡的疑問也更加確定了。

 

  「你知道?」有些怔愣看著默迪恩的反應,牽制了那不規矩的手,「我以為埃澤家的人是很守規矩,不會偷看調查的資料。」金眸中透露的怒意,讓默迪恩一笑置之。

 

  「你以為只有你賀道名家可以調查嗎,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誰阿,凡斯汀‧賀道名。」不改以往總是掛著笑意的嘴角,那透露的冷冽讓凡斯汀稍有一絲恍然。看著眼前這雖然是二少爺的身分,卻實質的掌握著整個埃澤家權威的主人。

 

  「哼。不過是個毛頭小子。」大手一甩那宛若令他厭惡般的小手,「我只是不想讓他死在這個房間而已。」不屑的越過默迪恩的身子,跨步就是離開這個房間。

 

  真是不改死性。盯著那扇緊閉的門好一會,他輕輕的坐靠在床沿邊,方才靠那所謂的鎮定劑讓燿希斯的情緒緩和了一點,但是心靈上卻沒有任何的改變。「可憐的孩子,感情對你來說太陌生了,所以你才會如此抗拒。」生澀單純的個性,叫人怎不想好好的呵護、不想讓那純潔的白染上汙穢的黑呢?

 

  「真想把你接回家。」小小的、溫暖的,整天抱在懷裡多好。腦海想起的畫面讓他勾勒起幸福的微笑。

 

  等著凡斯汀走遠後他才慢慢走進房內,毫不猶豫的從背後一抱,本來只是想帶走應該要繼續睡覺的人,怎奈還讓他聽到他居然還想帶燿希斯回家。「那我會非常困擾。」抵在肩上的頭,低喃的嗓音充斥著滿滿的不悅。要是真把燿希斯接回家了,除了默迪恩會只顧著燿希斯之外,他還得面對凡斯汀那蠻橫的個性,還有一位他國的王子,還有更多更多--他才不想讓事情變得這麼麻煩。

 

  「噗。」看穿艾德溫心思的默迪恩忍不住遮掩的發出笑聲的嘴,「哥哥是來吃醋的,還是要帶我回房的?」小手貼著那雙抱住自己的大手,依舊嘴裡不饒人。

 

  吻,輕輕的在那髮梢上停留。扣緊的大手緊緊擁著不放,「不要總是一個人去承擔。」當他發現身旁有所動靜的時候他就知道他想去哪裡了,只是一直都默默的跟在身後察看,當然也沒漏掉他與凡斯汀對話的表情。

 

  「回房間吧。」忽然的睡意讓他整個人往後傾,避開那敏感的話題。這一次,他不想讓艾德溫抓住他。

 

  沉默的將那以熟睡的身影抱起,盤旋在心頭上的壓力似乎慢慢加了深的緩緩往下墜。低頭的看著那熟睡的臉龐,平穩的呼吸已經讓他察覺不出這身體的心思,這念頭不自覺得讓他皺起了眉,哽在嘴邊的話語都悄悄的吞嚥了下。

 

  抱著懷裡的人漫步的走向房間,直到兩人都安穩的躺在床上後,他的心卻沒有了平常的穩定,望著身旁熟睡的面龐,他知道他有心事瞞著他,但是他也很清楚,要是他不說的話再怎麼逼問都沒有用。

 

  「你總是太過透明讓我捉摸不定。」同時也備感心痛。難道他們之間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慢慢產生了什麼裂縫嗎?難道…是因為他上次否決了默迪恩要求的關係嗎?可是,他真的不想用那個方式來證明他的決心。

 

  況且他們兩人的身分--是那麼的懸殊、那麼的遙不可及。

 

  苦澀如他的稍微移動了身子,在那令他沉醉的唇上深深一吻。沒有讓這吻停留的太久甚至深沉,他不想因為他的自私而再次吵醒那熟睡的人兒。

 

  「晚安,默。」

 

  相擁的身子是那樣的溫熱不騙人,可是為何心頭上卻是冷冽的讓人不禁發寒?

 

  ××

 

 

  「唔……」他吃力的睜開雙眼,熟悉的環境讓他慢慢的恢復意識的坐起了身,不自覺的撫上那記得他在失去意識前被咬的脖子。不見了……

 

  此時的開門聲音牽引了他的視線,不發一語的就這樣別過頭面對進房門的主僕二人,不是他不開口說任何話語,而是他不知道他該用什麼心情去面對奧斯。所以他只是靜靜的、沉默的。

 

  想離開和不想離開的內心交戰。他很明白奧斯所說的『成為我的人』是什麼意思,可是任務在身的他是絕對不允許他在這有所任何的眷戀和滯留,但是他也很明白他內心最渴望的是什麼。

 

  「青,退下吧。」

 

  「是。」聽出那語調中的不同,青也只好禮貌性的先將奧斯準備的東西擱置在桌上,才禮貌的欠身離去。雖然無奈,但是身為侍從的他也沒有資格去要求主人什麼。無奈的嘆氣,再次而出。

 

  只剩兩人的空間彷彿有種無形的壓迫感讓人窒息,卻還是沒有人打算開口,就這樣沉靜著。不過看出既里心中再想什麼的奧斯,走向方才青放東西的桌子邊,那是一個裝著酒紅色的高腳杯。

 

  「其實,這應該趁你睡的不醒人事的時候強灌你的。」小巧的手指搖晃著高腳杯,使得杯內的酒紅隨著擺動而起落。

 

  始終沒有看向奧斯方向的表情顯得有些痛苦。他不該成為吸血鬼族的一員的,那是罪不該萬不該的事情,但是他還是陷入了罪惡之中,再也…再也無法從這枷鎖中掙脫。被子上的手不動聲色的捉緊了些,「唔!」眼睛突如其來的灼熱感讓他吃痛的喊出了聲,甚至反射性的摀著雙眼。

 

  「既里!」同樣受驚下的奧斯也顧不得僵持,馬上挨近了床邊想要一探究竟,手卻像是被什麼鋒利的刀子劃了一下。

 

  「走開…」不同於以往的低沉沙啞,既里撐著眼睛的疼痛奮力的揮開奧斯關心的手。不一會,血的腥味慢慢的挑逗著他的慾望。「滾開…」喉嚨的乾渴更沙啞了,他很明白這是初期成為吸血族的ㄧ種症狀。但是,他並不想要成為吸血族的一員,更別說成為需要吸人血的惡魔。

 

  「既里…」美麗的殷紅透露了淡淡的憂傷,那是一種看透的無助。

 

  拿下手的眼睛再次睜開後已經失去了那原先的湛藍,取代而之的是那宛若腥紅般的殷紅。最後,手有些痛苦的抵在喉嚨,嘴裡也是有些承受不了的喘息著。

 

  「喝了它吧,既里。」退離至桌子邊的奧斯沉重的再次拿起高腳杯,命令著。

 

  吸血族本能的渴望鮮血,面對那拿著高腳杯的手低落的鮮血是極度渴望的,可是他始終壓抑著、不斷的壓抑自己不去碰不去喝下那高腳杯中的液體。

 

  「既里,你不相信我說的嗎?」他還是讓那雙眼睛哭了,即便既里臉上毫無任何淚痕。

 

  『想保護既里、想讓既里溫暖、想讓既里的眼睛不再哭。』

 

  他怎會忘……那不斷在他腦海盤旋的溫柔,他怎會忘、怎敢忘……「唔--」血液排斥的症狀和渴望血的本能不斷加深了他所承受不了的痛苦。

 

  「既里。」他一再叫喚著,假裝自己沒有看見那雙眼睛底下的淚、假裝自己沒有那麼軟弱的順從既里的願望。

 

  「您、您為何不殺我…卻、卻又不趁我不、不醒人事的時候…餵、餵我……」痛苦的殷紅對上憂傷的殷紅,他滿滿的不解也看不清楚那殷紅下的心思。

 

  惆悵的看著那雙哭泣的殷紅,「既里,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你能夠留在我身邊。」他何嘗不想在當下那麼做。「我也很猶豫阿,既里。明明就只是想讓你幸福…」為什麼我也無法果斷的做出決定了呢?

 

  「吶、既里…要是你不打算喝的話,那就殺了我吧。」

 

  『那就殺了我吧。』

 

  「不要!!」猛然的坐起身,大口大口的喘息讓他慢慢的用冷靜調息,環顧四周熟悉的環境,「是夢?」但是,也太真實了--真實的令人不寒而慄。

 

  開門聲牽引的他的注意,就像他夢境一樣。只是這回卻只有青一人,而他手上端盤的東西。「不一樣…」那是冒著煙霧、熱騰騰的東西,不是什麼裝著酒紅色的高腳杯。所以那只是他在做夢嗎?隨著思緒的手撫上了頸部,只是他沒有摸到傷口,反而是皙白的繃帶。「不是夢。」他是真的成了吸血鬼。

 

  「吃吧,這是小姐吩咐的。」默默的將手中的東西擱置在床沿邊的櫃子上,任務完成後就是轉身準備離開。

 

  「小姐呢?」他問著那應與夢境中一同出現的兩人之一,除了被夢境搞得有些恍神,但是至少現在還是分辨的出現實和夢境。

 

  雖然沒有被叫住,但是面對既里的提問卻讓他停下了離去的步伐。他依舊背對著既里、依舊用著平常的語調,「櫃子上的趁熱吃吧,吃完就好好休息--這也是小姐交代的。」然後又像是完成任務一樣,繼續跨出了步伐離去。

 

  「青,你還沒回答我。」

 

  「…昨天和你纏鬥這麼久,只是累了在休息而已。」心不甘情不願的娓娓道出既里所想知道的答案,「滿意了就快照做。」這次跨出的步伐不再有任何阻擾,毫不猶豫的離開。

 

  沉默的看著青的背影被門扇隔絕後,再看櫃子上的東西,有股暖意染上心頭,頓時讓人忘記夢境帶來的恐懼。

 

  不同於既里,青一改那在房間內的心情,擔憂的快步來到奧斯的房間,「青、青已經完成您交代的了,就請您好好的休息吧,小姐。」

 

  臉上因發燒而泛紅的臉頰緩緩牽起了安心的笑意,「那就好…」濕潤的殷紅眨了眨幾下,最後終於臣服在睡意之下而闔上。但其實他也不是一直撐著意識擔心既里,他也是好幾度在疼痛和痛苦之間昏睡過好幾次,只是他所掛念的、放心不下的,都還是那個讓他感到心疼的人。

 

  重新換上那額上的冰涼,翠綠眸不解的看著自家主人的狀態。他真的不懂,為什麼主人會對原是人類的既里這麼執著,畢竟當下他接收到命令的時後,他的心也跟著懸浮在一個不安的氣氛當中。更別說兩人纏鬥之時他隱藏氣息躲在不遠處觀望的時候,他何嘗不是也強忍著衝動,就只因為他與主人的約定,要不護主心切的他怎麼可能不會在第一時間衝出去呢!!

 

  「唉。」他能做的就是陪在主人身邊、遵從主人下的命令、照顧主人的身體狀況…即使再怎麼不願意和不解,他所該做的,就是默默守候,當個盡責的侍從。

 

  「兩個人,都好好休息吧。」

 

  關上門扇的手充斥著無奈,卻同時也滿載著淡淡的幸福。

 

 ××

 

  「唔…」在睡夢中,他總是會感受到一絲溫柔慢慢的流入他心頭,讓他在那噩夢之中還能夠找到一絲的安穩。似乎身體狀況好一些了,那原本緊閉的雙眼緩緩的睜了開。

 

  「覺得好一些了嗎?」乾淨的毛巾細心的擦拭掉因惡夢而流出的汗水,「燿希?」

 

  瞠大的銀灰眸有些意外的看著不應該出現在這的人,「默、默迪恩少爺…」身體不自覺得想要起身,最後在默迪恩攙扶之下坐起了身。

 

  有些失笑的看著燿希斯,「別亂動,就算你恢復快也別以為這麼重的傷只要花兩天就會好了。」攙扶的力道有些技巧的施壓,臉上掛著的笑意明顯的表態不容許反抗意味。「聽好了,沒有我的允許,你可是不准下床的唷~」擱下手中的毛巾,他起身轉而往距離不遠的桌子上端起一碗東西,「來吧,餓了兩天了,吃些粥潤潤胃吧。」

 

  看著那還冒著煙的食物,那就像是預料到他什麼時候會清醒似的,不禁讓他感到困惑。只是身體機能率先發出聲響抗議,他也顧不得這些思緒,慢慢的接下默迪恩遞過來的熱粥。「好香。」

 

  「很燙,慢慢吃。」欣慰的揉著那月牙白髮梢,在遞完食物後,他也開始翻弄著床沿邊櫃子上的藥瓶。「待會吃完後休息一下再喝下這藥水,身體才會快快好。」搖了搖他已經調配好的藥罐子,那是他參照丹特亞教的還有他自學的ㄧ些關於調養身子的藥劑。其實對吸血族來說,最快讓身體恢復的辦法就是飲用鮮血,但是像燿希斯這些特殊的吸血鬼來說,那卻是最致命的。

 

  「是、是…默迪恩少爺。」即使默迪恩並沒有開口催促,但是他本能下意識的加速了進食的動作,不免惹來一陣咳嗽,更得到那心疼的拍撫。

 

  「我不是說了要慢慢吃的嗎,兩天沒進食了,吃太快會很傷胃。」拍撫的力道適中,但是語氣的責備卻一樣那樣不可抗拒的嚴厲。

 

  緩緩的調息了呼吸,「對、對不起…」趁著在吃粥的同時,他的眼神也不自覺的漂向默迪恩身上。原因無他,那就是他覺得今天的默迪恩跟平時截然不同……要說怪又沒有那種不違和感,但是就是有一種會讓人困惑的感覺。

 

  「我不介意你盯著我看,但是不要停下你吃東西的手。」趁著燿希斯失神的時候,他已經優閒的坐在沙發椅上品酌著管家們準備的茶點,絲毫一點也不在意燿希斯心裡在想什麼。

 

  做壞事被抓包的羞澀讓燿希斯忍不住的埋頭繼續吃粥的動作,卻讓默迪恩臉上藏不住笑意的觀望。看著稍稍恢復精神的燿希斯滿是感到欣慰,畢竟想起那些傷痕累累的身子都還是讓他感到心疼,更讓他忍不住抓到機會就會想要調侃凡斯汀。這麼善良的孩子,怎麼才幾天不見而已就已經被傷的體無完膚的殘忍,「唔…」

 

  「默迪恩少爺?!」

 

  「不准下來!」撐著那有些暈眩的頭,制止著那想動身下床的舉動。「我沒事,躺著就好了。」說著就往旁一倒的躺著,就像是習以為常一樣,這突如的狀況就像是波紋一樣消失不見,然後又像是平常一樣。「吃完了?」

 

  點了點頭,看著手中的碗被人接收了過去。看著那抹背影,他真的覺得今天的默迪恩少爺好怪。

 

  「怎麼了嗎?」

 

  「阿…不是‥沒、沒事!」驚慌失措的搖晃著雙手表態,「痛!」卻沒想到動作過大而引起身體內發疼而叫出了聲。

 

  微嘆的將燿希斯壓回床上躺好,「還是好好休息吧。」跟著坐在床沿邊替燿希斯蓋好被子,「不要讓愛你的人擔心你。」突兀的ㄧ語讓那銀灰眸癡癡的望著,然後忍不住哽咽落下淚水。

 

  「燿希一直都是個好孩子,所以不要再責備自己了。」坐在床沿邊的身子緩緩的改變了姿勢,整個躺在燿希斯身旁溫柔的將他緩緩摟進懷裡。他很清楚,只要這樣輕輕的ㄧ個擁抱,比什麼都還要來的讓人可以安心的卸下那偽裝,讓自己好好的任性一場。「快點好起來,然後恢復那總是開朗的燿希斯‧貝貝多吧。」

 

  溫柔的話語一層又一層的淹沒了他那恐懼和不安的心情,「嗚哇--」又一次的大哭、又一次的得到慰藉,他的心靈就這樣不斷的在被傷害與癒合之間遊走,痛苦已經讓他失去了判斷,於是只能陷入那迷失的方向讓他找不到什麼才是最正確的道路,最後無力的一昧的尋求他當下最渴望的東西,然後其他的什麼都不想管、什麼都不想理、什麼都不想要,就好比他的命一樣。

 

  「謝謝你出現在我的世界裡,燿希。」讓他能夠從他身上找到那種純真無暇的信任,讓他能夠悄悄的下定了決心。「盡情的哭吧,我會…一直都在的。」就當作是為了哥哥、為了燿希斯…他會努力的。

 

  然後把這些傷心,慢慢的沉入心底最深處的黑暗處。

 

  ××

 

  他有些吃力的喘息著,但是卻卸下了那原先稍有的警戒心。這份喜悅讓他興奮的舔拭著嘴唇,更忘我的嚥下手指尖上的溫熱。

 

  「阿阿,果然這才是我要的感覺阿。」那種興奮得讓人的心宛若被緊緊揪住一樣的刺激和痛苦。即使最後的結果還是讓他有些掃興,但至少比起前幾次來說,這一回的掙扎果然讓他更慢慢的確立了目標和方向。

 

  黑夜裡的笑意閃爍著詭異的微妙氣氛,這一夜的發生,更慢慢的加促了貴族間的緊繃神經。

 

 

  快!

 

  讓我在盡情的享受這美好的夜晚吧!

 

 

 

 

--之十九-- P.

 

----------To be Continued----------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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